她和他是結婚多年的夫妻,每天他開車,她賣票。以前經常會有些小吵小鬧,但自從那次過后,他們就再沒吵過。
那天晚上他們因為他偷偷用積蓄買股票大吵了一架,雖知道對方都是為了家好,卻都堅持著自己的堅持,進行了“冷戰”,他們一夜都沒有睡好,她起的很早,像往常一樣做好早飯,然后想起昨晚天氣預報說:今天降溫,會有大霧。于是給他換了一雙更厚的鞋墊。他醒后,兩人一起吃飯,然后一起去車站,兩個人一直不說話,其實她很想提醒他小心開車,注意天氣狀況?墒强吹侥芤姸炔怀^50米的范圍就忍住了。他也很想問她,今天多穿衣服了沒有,可不知道為什么,也忍住了。
來到車站,他們在車上等著乘客把客車完全填滿卻還是無言。他像往常一樣地開車,她賣票。他開得很穩,充分體現了一個老司機應有的素質,她也下意識地環顧四周,預防著突發情況,一切都很平常?缮系劭傁矚g讓事情變得起伏。
突然前方視野中出現一個車影,速度極快,他來不及反應,下意識踩剎車后,手緊緊握住方向盤蓋,做出了一個令人不解的動作,向右轉彎。一切都發生的太快,她還沒來得及提醒,他已經做完了全部動作。下一瞬就已經相撞。即使是有安全帶,他的頭還是重重的撞到玻璃上,暈了過去,她卻只是受了些輕傷,但眼淚控制不住的成線流下,聽不見了周圍人的喧鬧,一切都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消逝了顏色,眼中只剩下他流出的血,那顏色就像是他求婚時的那束玫瑰。
人們將他們送到了最遠的大醫院,他做了247分鐘的手術,她一直在手術室外面,眼淚已經流干,兩只眼睛像失去了光澤的紅水晶。而且始終的不吃不喝,手術室的大門終于打開,聽到醫生說:“已脫離生命危險,好好休息……”時,差點昏過去,高興地沒有聽醫生后面的話。
傍晚,他醒了,病房中只剩下他們兩個。她正在削蘋果,那蘋果的皮已經沒了兩層,她卻渾然不知,他醒來第一句話:“別削了,再削就沒有了,我還吃什么呀!甭牭竭@虛弱的聲音,他愣了一下,然后盯著他半天,擰了一下自己,說:“太好了!你先等下,我去叫醫生!
“昨晚的事,對不起!彼卣f,“還有,鞋墊很暖和!
她跑到門口的身影停住,窗外夕陽不知什么露出頭來,大霧早已消散,金色的陽光鋪滿整個病房,照亮這個家。
有一種愛,忘了自己。